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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8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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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8 章

阮國強聽人說破屋那邊的事, 心裏想著,何文才肯定已經得手了,昨天他出去喝酒了, 喝到半夜才醉醺醺的回家了, 壓根沒發現張文萍一整晚都沒回來。現在他和其他村民都在破屋外面看熱鬧呢。

何文才被綁起來之後,才慢慢冷靜下來,看著阮夏好好的站在那, 才想起來昨天的事,有人從背後偷襲他,看到張文萍的樣子, 他臉色更難看了,但是知道現在他不能慌, 更不能承認什麽。

何文才一臉驚慌, 對著阮國勝和張鵬“大隊長, 我是冤枉的,有人要害我, 昨天有人把我打暈了, 之後發生什麽我都不知道。”

“誰把你給打暈了?”張鵬壓根就不信“在哪把你打暈的?為什麽偏偏是你啊?”

“就在這!”

“你沒事來這破屋子幹啥?”張鵬一臉我看你能編出什麽鬼話的表情, 這破屋村裏人都覺得鬧鬼, 瘆得慌, 大家一般都不往這邊來。

“我,我……”何文才一時半會也說不出個所以然。

何文才現在是啞巴吃黃連, 他心裏認定阮夏把他們都給算計了, 但是又沒有證據, 反而是他, 張文萍兩個人,被這麽多人, 給‘捉奸在床’。

張文萍看眼前的情形,覺得這樣下去,她跟何文才得奸情豈不是要做實了,面上一狠,開始哭天搶地,“我不活了,我沒臉見人了,何知青,呸,他就是個畜生,心生歹意,給我下迷藥,還□□我!”

何文才沒想到張文萍竟然想把所有事都推到他身上,看著張文萍,何文才一臉惡心又生氣。

阮夏看著張文萍開始咬何文才,惡人自有惡人磨,他們狗咬狗兩嘴毛,她樂的看場好戲。

阮國強在外面,張文萍說的話她聽的一清二楚,這聲音,兩人天天睡一張床,他怎麽會聽不出來。

但心裏還是希望自己聽錯了,把攔著的民兵扒開就闖進去了,民兵們已經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,就沒怎麽攔人,其他村民也跟著擠擠攘攘的進去了。

進去之後,就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張文萍,還有□□的何文才,兩人看見這麽多村民,都下意識的躲避,但是能躲到哪,無處可躲,張文萍好歹還有兩件衣服擋擋,何文才啥都沒有,還被綁著,擋臉都沒辦法擋。

阮國強看見張文萍那份樣子,氣的整個人都暈暈乎乎,理智全無,破口大罵:“你個□□,我說說起那事你咋那麽積極,原來是早就和這個小白臉好上了。”

進來的村民看到這個場面,瞬間熱鬧起來,

“真不要臉啊,竟然背著男人偷人!”

“這不是何知青,你說他竟然好這一口!”

“我聽說啊,有些男的就喜歡年齡比自己大的!”

“不是,國強,不是,我怎麽可能……”張文萍沒想到阮國強竟然這麽想。

“不是什麽,我看見你扶著阮夏進來,為啥會變成你躺在這?!”阮國強說完,在場的所有人都一頭霧水,這……怎麽還有阮夏的事?

“國強,你說什麽呢,別胡說八道!”張文萍沒想到他把事情抖露出來,只能裝糊塗。

阮國勝卻覺得不對勁,他其實不相信何文才會和張文萍有奸情,不說倆人的年齡,平時基本上他們都沒什麽交集,唯一一次是阮有豐逼婚那次,但是當時張文萍是極力勸說讓阮夏嫁給何文才,還有後來的謠言。

現在阮國強跳出來說的那番話,阮國勝覺得才是關鍵,於是他直接扭頭看著阮國強,“你說看見扶著阮夏進來,什麽意思?”

阮國強剛剛被怒火沖昏理智,現在被阮國勝冷冷的註視著,才有些清醒,“沒,沒,我剛才胡說的,胡說八道的。”

阮國勝自然不信,肯定還有什麽事情他不知道,不過不著急,之後慢慢調查就是了。

村民們都圍在這裏也不是事,阮國勝只能讓村民先散了,但是大家都在興頭上,怎麽可能散了,最後只能張鵬帶著民兵,民本帶著何文才和張文萍去村裏的辦公室,先把兩人給關起來。

村民們一路跟著,有罵張文萍不要臉的,說她老牛吃嫩草,也有罵何文才的,說他竟然喜歡張文萍這樣的,也有覺得是張文萍勾引何文才,霸王硬上鉤的是張文萍。

總之說什麽的都有,村裏一時之間,流傳了許多張文萍和何文才偷情的版本。

阮國強一開始聽見了還會找上門去,但是最後被人家追著打,還罵他窩囊廢,老婆都跟小白臉睡了,他氣得不行,無奈打不過對方。

阮有豐因為這事被氣的病了,嚷嚷著讓阮國強和張文萍趕緊離婚,“我們阮家丟不起這個人。”

鎮上的糾察小組收到舉報信之後,就來了茶山村,阮國勝本來想先調查一下,再處理張文萍和何文才,沒想到糾察小組來了。

糾察小組到了之後,就直接問,“我們接到舉報,說茶山村有個知青和有夫之婦亂搞男女關系,破壞人民風氣,有沒有這回事兒?”

“的確是有這回事。”

“那兩個人呢?”

“現在被關起來了,事情還沒調查清楚……”

糾察小組最近沒啥案子,正好何文才與張文萍撞上了,他們自然不會放過,阮國勝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,“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,把人交給我們就是了。我們會調查清楚的。”

阮國勝被人打斷,心裏憋屈,但也知道這群人的行事作風,直接帶著他們去了關著何文才和張文萍的地方。

兩人是被分開關的,張文萍看著來人的穿著,就知道是什麽人,只能喊著“我是無辜的,我什麽都沒幹!”

何文才自然也認識這群人,被關著的時候,他冷靜了許多,被帶走的時候,只冷眼看著張文萍在哪大喊大叫。

糾察小組的人嫌棄張文萍吵,直接找了幹草把她的嘴給堵上,帶上兩人,直接就離開了。

糾察小組一走,村民們又沸騰了,你一句,我一句。

“我可是聽說了,落到他們手裏,回來恐怕得t脫一層皮!”

“亂搞男女關系,活該啊!”

“到時候是不是還要游街啊,真是丟死人了!!”

阮夏也聽說了糾察小組來的事,舉報信還是她寫的,想了想,覺得還是把事情告訴家裏人比較好。

“張文萍給你下迷藥?”阮國勝一臉鐵青,沒想到,差一點,今天被帶走的就是阮夏了。

“張文萍那個賤人,她想幹什麽,瘋了嗎?”周愛娟也是滿臉怒火“還好夏夏機靈,現在這樣,也是她罪有應得!”

阮征更是拳頭捏的嘎巴響,“等著,別讓我見到何文才那畜生,再見到他一定把他打成廢物!”

“現在何文才和張文萍都被糾察小組的人給帶走了,我估計之後他倆都會被送去勞改。”這個時候男女亂搞關系,還是挺嚴重的。

阮國勝想了想,“下迷藥我們直接報警,你大哥有個戰友現在在公安局,我會打個招呼。”

阮夏之前也想過報警,但是覺得便宜他們了,畢竟最後他們也沒有成功。

現在報警剛好,參與這件事的,阮國強,張文萍,何文才,一個都別想逃,沒辦法,阮夏比較記仇,尤其這幾個人還想把自己往火坑裏推,一個不慎,自己可能就沒命了。現在只是送他們勞改,覺得還是便宜他們。

第二天,阮國強就直接報警了,公安來的很快,其中一個就是阮夏大哥阮遠的戰友霍速。

“霍同志,麻煩你們跑一趟了。”阮國勝和霍速握手之後,帶著他們去辦公室談。

霍速邊走邊笑著說:“阮叔,您叫我小霍就行,我跟阿遠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,他之前也跟我說過,要我幫他多照看照看家裏人。”

“不管怎麽說,都得謝謝你。”

了解了情況之後,霍速他們直接去了阮家老宅,把阮國強給帶走了,盡管他一直喊著自己是冤枉的,什麽都沒幹。

兩天之內,先是糾察小組帶走了張文萍和何文才,然後是公安把阮國強給抓走了,村民們再怎麽遲鈍,也反應過來,這件事情不只是亂搞男女關系那麽簡單了。

阮有豐因為張文萍和何文才‘奸情’的事情氣倒了一次,這次阮國強被抓走,他更是急火攻心,直接氣暈了。

等到再醒來,阮國強早已經被抓到鎮上的公安局了,阮國強是阮有豐最疼愛的兒子,醒來之後他就去找了阮國勝。

“你必須去,讓他們把你大哥放了!”阮有豐每一次都是發號施令般,絲毫沒有求人的姿態。

“是我報的警,他要是什麽都沒幹,過不了幾天就回來了。”阮國勝沒說,要是幹了什麽事,自然就回不來了。

“逆子,逆子,你,你,他是你大哥!”

“誰的大哥會給弟弟的女兒下迷藥,幫著外人,想要毀了夏夏!”他已經聽煩了,每次都是他是你大哥,你們是親人,一家人,但是他們有盡到過家人親人的義務嗎?

“這,肯定是弄錯了,你大哥怎麽會幹這種事。”

“弄錯沒弄錯,等公安調查完就知道了。我沒有那麽大能力把他從公安局弄出來,也不可能去幹。”

阮有豐面如死灰,雖然他嘴上說著阮國強不可能幹這種事,但是他心裏知道,阮國勝不是那種誣陷兄弟的人,所以多半是阮國強真的做了。

接下來幾天,阮夏也沒時間關註後面的事情,因為茶樹已經運回來,他們要抓緊時間把茶樹都給栽上。

嚴興學和姜自明也回來了,兩人這次出行回來,收獲了不少的知識,關於茶樹方面的。

栽茶樹進行的很順利,有嚴興學把控著,確保每一顆茶樹都能栽種成功,畢竟這些都是錢買來了,死一顆茶樹,就相當於虧了錢,這樣一說,大家幹活時都嚴陣以待,非常嚴謹。

所有茶樹栽種完之後,阮夏看著一排排的茶樹,已經能夠想象,等到之後,滿山都種滿茶樹,村民們在其中采摘茶葉的豐收景象。

忙過之後,張文萍,何文才,阮國強三人也有了消息,張文萍和何文才被糾察小組帶走之後,就被單獨關起來進行思想教育。

張文萍剛開始還一直說自己是被迫的,是何文才強迫她,但是糾察小組不關心這些,甚至覺得張文萍不老實,一度加強對她的思想教育。

何文才情況要好一點,他懂得服軟討好,這些人就是吃軟不吃硬,你要是認錯人的快,就能少被教育一會。

當然,兩人最後還是逃不過游街,一圈下來,張文萍和何文才整個人都散發著臭味。

何文才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,他心裏恨阮夏,恨張文萍,恨阮國強,都是他們,害他到這樣的境地。

張文萍則是害怕,她害怕阮國強不要她,害怕自己被送去勞改,害怕之後的一切。

兩人游街過後,公安局那邊也有了結果,直接判了三個人勞改,何文才是主謀,被判的嚴重些,張文萍和阮國強一樣,最後三人都被送到了一個勞改場。

阮夏聽到消息,心裏也暢快了一點,何文才一直是一個隱患,現在總算把他弄走了,她也不用擔心之後何文才再作什麽妖,畢竟,接下來幾年之內,他都要待在那個勞改場。

消息傳回村裏,大家都比較唏噓,何文才和張文萍的結果大家是都能想到的,只是阮國強,都知道公安把他給帶走了,但是不知道他犯了啥事。

茶山村因為這件事熱鬧了好一陣,都是討論三人的事情,好事不出門,壞事傳千裏。

周愛娟趁著這段時間沒事,帶著阮夏一起回了娘家,剛進村,都是打聽張文萍的事。

“愛娟啊,回娘家啊,你那個大嫂是怎麽回事?”

周愛娟當初跟阮國勝被分出來,一窮二白,靠著娘家的幫扶日子才慢慢好起來,村裏都知道周愛娟和公婆還有妯娌兄弟關系不好,說話的人清楚這點,也不怕周愛娟生氣。

關系再不好,周愛娟也不會說張文萍什麽,只是笑了笑,“嬸子,我娘還在家等著呢,改天聊,改天聊。”

到了周家,家裏人都在,阮夏外祖父周德輝,外祖母葉琴,兩人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,阮夏的舅舅,周子民和周子安,周愛娟在家排行老三,下面還有一個妹妹周愛如。

周家沒分家,主要也是周家二老會端水,阮夏的兩個舅媽性格也還可以,偶爾會因為周父周母幫扶女兒心裏不痛快,其他的都無傷大雅。

阮夏最不擅長跟長輩打交道,一進門,就是挨個叫人,叫完人外祖父,外祖母還得噓寒問暖,“最近都瘦了,夏夏”外祖母說完之後,外祖父還點了點頭。

阮夏的兩個舅舅生的都是兒子,所以阮夏不缺哥哥,她有兩個親哥哥,表哥也一大堆,大舅周子民家有三個兒子,二舅周子安家有兩個兒子,年紀都比阮夏大,因此,阮夏雖然不受爺爺奶奶的待見,但是周家的人對阮夏一直很好。

“我也聽說了那事,沒想到那個何知青竟然幹出這種事!”之前阮夏落水的事他們也知道,只知道阮夏被一個姓何的知青救了,周德輝還想過讓人送些東西給人家,畢竟當初阮夏是來周家送東西,回去才落水的。

當初周愛娟怕老人擔驚受怕,也沒把阮夏是被人推下水這件事跟他們說,之後阮有豐們逼婚的事更是提都沒提,之前周父周母為她操心了不少,現在能不煩到他們,她也盡量不跟二老說。
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,誰也沒想到。”

“還有你那個大嫂,真是腦袋糊塗了,好好的一個家,就這樣散了。”葉琴不喜歡張文萍,當初女兒分家就是因為她們大房挑撥,但聽她這事,還是會唏噓。

“你那個大哥怎麽回事?咋也被抓了?”周德輝問。

“我也不清楚,聽說犯了點事,具體的,也都不知道。”周愛娟和阮國勝已經統一口徑,誰問阮國強的信息,就假裝不知道。

“對國勝跟阿遠沒影響吧?”

“沒有,他是他,我們是我們,都分家這麽多年,不會有影響的。”

吃完飯,阮夏跟周愛娟就回了茶山村,已經立冬了,天氣冷之後,太陽下山也格外早。

這天一大早起來,阮夏就發現地上落了淺淺一層白霜,直接把櫃子的棉襖拿出來穿上,剛出屋子,阮征聳著肩膀從旁邊屋子裏出來,“這天越來越冷了!”

周愛娟看見阮征還是穿著個薄外套,推著他,讓他趕緊去屋裏穿個厚衣服,“先把去年的棉襖都給套上,今天一下子降溫了。”

“今年感覺比去年冬t天要冷很多。”阮國勝若有所思的說。

“是啊,去年這個時候可沒有現在這麽冷,今年得給家裏人都做一身厚棉襖。”周愛娟看著阮征身上正正合身的棉襖,去年穿的時候還能寬松一點,知道阮征是又長個了。

天氣冷了,就想吃點熱乎的東西,阮夏一說,周愛娟也想著有些日子沒給裴知青做吃的了,今天就多做點好的。

阮征去鎮上買肉,阮夏特地跟他說,可以要點大骨頭,周愛娟就用大骨頭燉了滿滿一鍋湯,裏面還放了白蘿蔔,煮過之後,一點苦味都沒有,水靈靈的,阮夏覺得吃起來很想關東煮裏面的蘿蔔,只是味道不一樣。

沒買到多少肉,周愛娟打算烙幾個大肉餅,可以弄點蔥,烙出來的肉餅肯定香。

這次還是阮征去喊的裴援之,因為骨頭湯涼了就不好喝了,這次周愛娟也沒讓他帶走,直接就在家裏吃了。

裴援之還有些不習慣,主要是人家一家人,他一個外人,所以還是很不適應,只能埋頭吃幾口餅,喝幾口湯。

阮夏跟阮征說著話,“你嘗嘗這白蘿蔔,可好吃了!”

阮征不信,白蘿蔔是他最討厭的味道,“我不喜歡蘿蔔,你喜歡,我這裏面都給你,我還沒吃。”

“行吧,這一點蘿蔔味都沒有!”

裴援之碗裏正好有幾塊,他夾起來吃了一塊,的確挺好吃的,白蘿蔔味可以忽略不計,咬一口全是骨湯。

阮征死活不吃,阮夏安利失敗,扭頭正好看到裴援之在吃,眼睛亮亮的,覺得找到了同道中人,“裴知青,你覺得白蘿蔔好吃嗎?”

裴援之顯然楞了一下,沒想到阮夏會來問自己,嘴裏的東西咽下之後,表情淡淡的,點了點頭,“嗯,還可以。”

阮夏又有了底氣,看著阮征,“沒眼光,還不相信我,還是裴知青識貨!”

“白蘿蔔再好吃能有肉好吃?”阮征還是不信,覺得裴援之大概是在客氣,總不能之間說不好吃吧。

“不跟你說了,杠精!”

阮夏說完沒意識到什麽,裴援之也沒意識到,阮征沒明白杠精的意思,但不想當著裴援之的面問,決定之後再問問阮夏。

茶樹種下之後,基本上沒什麽阮夏可以操心的地方,嚴興學現在主要就是每天巡巡山,觀察觀察茶樹的情況,阮夏現在屬於村幹部,每天無所事事也不行,婦女主任吳雋梅就讓她過去幫忙。

阮夏今天跟著吳雋梅一起來了村裏一個寡婦家,這家現在就剩下一個老太太,還有一個寡婦帶著兒子。

剛進門就聽到老太太在那喊著,“我兒子才走了一年,你就想改嫁,還要帶著我的寶貝孫子,我告訴你,你想都別想!”

阮夏來之前已經了解了情況,老太太是個單親母親,就一個兒子,娶了個媳婦叫楊翠柔,兒子一年前生病去世,現在楊翠柔要改嫁了,還要把兒子給帶走,老太太說什麽都不答應,不光不讓人帶走兒子,改嫁也不讓,說是兒媳克死了她兒子,要給她養老送終。

吳雋梅進來先安撫了老太太,楊翠柔鐵了心要改嫁,吳雋梅不能勸楊翠柔,只能在老太太這下功夫。

“我話就放到這,你敢改嫁,我就敢去鬧,看咱們誰臉皮厚!”老太太根本不理會婦女主任,吳雋梅是楊翠柔找來的,肯定向著她。

阮夏看著這情形,跟吳雋梅講了幾句,然後帶著楊翠柔出去了,吳雋梅留在屋裏繼續做老太太的思想工作。

楊翠柔長得跟名字很不符合,她的長相有點攻擊性,一眼看上去,好像很不好相處,阮夏覺得她肯定因為長相吃過不少虧,畢竟,大多數人是看臉的。

阮夏跟她找了一塊大石頭“坐吧,我們聊聊。”

“你改嫁家裏人是什麽想法?”阮夏問。

楊翠柔眼裏全是諷刺“他們覺得我丟人,男人死了成了寡婦,才一年就想著改嫁。”

“你自己怎麽想的?”

“我知道,她不想讓我改嫁,就是怕自己死了沒人送終,當初他兒子生病,她手裏攥著錢,不舍得給看病,最後拖著,才……”楊翠柔想起來就後悔,當初要是及時去醫院,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這樣,“可她,那個老太婆,把這些全都歸結為到我身上,說我一臉克夫相,理所當然的讓我伺候他。”

“我不想這樣了,我就偷偷找媒人替我相看,對方人很好,也願意我帶著孩子。”

阮夏也覺得唏噓,因為舍不得錢,害的兒子耽誤病情丟了命,也不知道是精還是蠢。

吳雋梅勸老太太跟對牛彈琴,對方根本就不聽,就是耍無賴,沒辦法,她只能先出來,阮夏看到吳雋梅出來也不意外。

阮夏沒說什麽,只安慰了幾句,跟著吳雋梅一起離開了。

回去路上,阮夏好奇的問:“楊翠柔要是直接跑了,那老太太也沒辦法呀?”

“楊翠柔舍不得孩子,帶著孩子,她能跑到那?”

其實阮夏心裏還有個辦法,就是有點缺德,楊翠柔已經找好了人,老太太不是不讓改嫁嗎?那直接讓楊翠柔帶著那個男的住到老太太這,看誰先受不了。

阮夏覺得這是不得已的辦法,主要還是要勸老太太,但阮夏覺得估計勸不動,除非楊翠柔給她承諾點什麽,但跟楊翠柔談的時候,覺得這個也不太可能。兩個人就這樣耗著,老太太覺得自己耗得起。

清官難斷家務事,婦女主任的工作還是比較難做。

可能是楊翠柔意識到老太太是在耗著自己,這天,竟悄無聲息的帶著孩子跑了。

老太太第二天知道了,喊著要村裏給個說法,還喊著要上吊自殺,但村裏有啥辦法,總不能把楊翠柔給綁回來吧。

阮夏沒想到自己一語成戳,楊翠柔真的跑了,還帶著孩子。吳雋梅現在每天頭疼的就是老太太,一直在村裏耍無賴。

阮夏覺得是楊翠柔跑了,老太太也沒了指望,就開始賴上村裏了。

為了這事,阮國勝只能叫大家一起開個會,商量著給出個辦法,最後決定每個月可以給老太太補助一點糧食,保證她的日常三餐,最起碼不會被餓死,其他的,村裏也愛莫能助。

“這老太太,明知道以後就只靠這個兒媳,還不好好對人家,逼急了,最後兒媳婦,孫子全沒了!”周愛娟說著,手上的動作沒停。

前幾天說要給家裏人每人做一件棉襖,去年家裏省的棉花,周愛娟正在手動彈棉花,阮夏沒見過,很好奇,一直盯著周愛娟手上的動作。

“這棉花今天就弄好了,明天我去鎮上的裁縫鋪,拿去給做棉襖。”

阮夏想起自己棉襖的顏色,不是大紅,就是大朵大朵的花,雖然沒有東北大花襖那麽奪睛,但也差不多了,趕緊道:“那明天我也去,是不是先去裁布?”

“先去供銷社裁布,再拿去裁縫鋪做,這樣能省些錢。”直接做衣服,跟自己拿布拿棉花去做,價錢還是差挺多的。

第二天,阮夏起床的天都還沒亮,不過洗漱完,吃完早飯,天邊就漸漸有了太陽光,雖然溫度低,但今天好歹是個晴天。

茶山村的氣候阮夏還是挺喜歡的,冬天的時候基本上大風天不多,阮夏最討厭的就是大風天,吹得她像一個傻子,臉也被吹得很幹,總之就是很討厭。

母女兩人出發的時候,太陽已經出來了,早晨的冷空氣很是清新,因為拿著棉花,阮夏騎來了村裏的自行車。

阮夏會騎自行車,但是是現代那種,這種二八大杠她還學了一天,還好她個子夠,要不然坐在車座上,腳都挨不著地。

阮夏騎著載著周愛娟,母女兩人往鎮上去,雖然沒有風,但騎著自行車,阮夏的臉還是被沖的刺痛刺痛的,還好她摸了厚厚的雪花膏,不至於把臉給吹皴。

到鎮上很快,兩人先去供銷社,供銷社的售貨員換了一位,看見阮夏他們進來,直接笑著問:“要買什麽?”

“我們來裁一些布。”周愛娟道。

售貨員把布樣拿給他們看,樣數不多,大多數是純色的,“看看,想買那樣,要多少尺,跟我說一下,一會兒給你裁。”

周愛娟直接給阮國勝和阮征阮遠兩兄弟看的是深藍色,直接按著量好的尺寸估計了一個大概值,報給售貨員,售貨員填好單子之後,會有人裁好拿過來。

阮夏看了之後,要了個姜黃色的,不是太亮的顏色,也沒有太顯老,周愛娟則是選了個深綠色的。

都選好,買t好之後,阮夏跟周愛娟拿著東西去裁縫鋪,裁縫鋪是在一個小胡同,開在自己家裏的。

周愛娟把棉花和布都留下,定好什麽時候來取就可以了。

出來裁縫鋪,周愛娟想著,好不容易來鎮上一趟,正好去國營飯店給裴知青捎點吃的。還有那個布票,今天買布才想起來,之前沈老師給的布票還沒給裴知青。

去國營飯店打包了吃的之後,母女兩就回村裏了,剛到村口,周愛娟想了想,“夏夏,你把我在這放下就行,正好中午,你把吃的送去給裴知青,我走在回家做飯,要不一會還得跑一趟,你騎著車去,送完之後再去還車。”

知青點離村口近,阮家距離這邊還有點距離,阮夏覺得有道理,就讓周愛娟下車,自己騎著自行車去知青點送飯。

阮夏還沒來過這邊,知青她也都不認識,到了之後,只能在外面喊:“裴知青,裴援之。”

裴援之在屋裏修東西,聽見一個女聲在叫自己,還有點奇怪,出來一看,是阮夏,懷裏還抱著飯盒。

阮夏看他出來,也松了一口氣,“裴知青,今天我們去鎮上,這是給你捎的國營飯店的菜。”

裴援之楞了一下,沒想到去鎮上還記得給他捎菜,“謝謝,之後不用這麽麻煩,周嬸做的菜就挺好吃的。”

其實周愛娟也是想省事,而且他們一大家子也不能跟著他,隔一段時間,就吃頓好的,屬實是美麗的誤會。

“沒事,順手的事,對了,菜可能有點涼了,可以鍋裏熱一下。”阮夏說完就離開了。

知青點的知青們卻沸騰了,有女的來給知青送飯!!那個女的還是大隊長家的閨女!!

趙乾陽跟裴援之最熟,直接逮著他拷問,“說,你跟大隊長家閨女什麽關系?”

“沒什麽關系。”裴援之一臉平靜,仿佛當事人不是自己。

“都給你送飯了,還沒什麽關系?”趙乾陽當然不信,摸了摸下巴,猜想道:“難道是大隊長的閨女喜歡你,在追你?”

“她給我送飯,是因為我舅舅沈永新拜托周嬸給我做好吃的,今天只是來送個飯,其他什麽都沒有。”裴援之講的是實話,但是無奈趙乾陽覺得他跟阮夏肯定不對勁。

“不對,不對,為什麽偏偏是她來送?”說完朝裴援之擠眉弄眼,還撞了一下他肩膀,“難道你就沒點什麽想法?”

“沒有。”裴援之沒有絲毫猶豫,沒再理會趙乾陽,去廚房熱飯去了。

其他知青雖然好奇,但也不敢直接問裴援之,只能來趙乾陽著旁敲側問。

趙乾陽雖然在裴援之面前那樣說,對著這些人,嘴卻很嚴實,只說兩人什麽關系都沒有,阮夏是因為一些原因,只是來給裴援之送飯的。

大家雖然不相信,但也沒有其他的能說明兩個人關系非同一般,只是送個飯,能編出什麽花。

事實證明,還真能編出花,沒過幾天,就有一個版本,說是阮夏喜歡裴援之,仗著大隊長女兒,村幹部的身份,一直要挾裴援之,還天天給他送飯吃。

還有一個版本是,阮夏喜歡裴援之,天天給裴援之送飯,但是裴援之不喜歡村姑,所以狠狠地拒絕了阮夏。

當然這只是其中的兩個版本,因為送飯產生了數個版本的阮夏與裴援之的愛恨情仇。

阮夏聽說這個的時候都震驚了,天天送飯,哪有天天,還有什麽表白,什麽用權壓制人,阮夏覺得自己如果這樣幹的,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。

裴援之自然也聽說了,沒想到因為送飯鬧出這麽多謠傳,想著要不要那天去和大隊長商量一下,看看能不能以後就不去了,減少不必要的麻煩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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